沈园背后的陆游与唐婉的爱情故事
有的景,看过一眼,
叹过一声,
也就作罢,
此后只在记忆里泛黄。
有的景,看过一次,
而后两次三次,
一生也忘不了,
刻骨铭心。
若寻景而重游故地,
第二次便足够了,
那若是寻情思人呢?
去千千万万次大概也不算过分吧。
你听过沈园吗?
它是宋代建成的园林,在现在鲁迅故里东侧,这本该是普普通通的园林便是因为一段缠绵悱恻又以悲情告终的爱情故事而留名千古的。
陆游
越州山阴(今浙江省绍兴市)人
/沈园出现以前的故事/
陆游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出身江南藏书世家,祖父祖父陆佃,师从王安石,精通经学,官至尚书右丞;父亲陆宰,北宋末年曾任京西路转运副使。陆游出生在两宋之交,成长在偏安一隅的南宋,但民族、国家的不幸乃至个人家族的流亡仍然给早慧的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这造就了陆游笔下大量关于抗敌复国的传世佳作。
唐婉
越州山阴(今浙江省绍兴市)人
唐婉是郑州通判唐闳的独生女儿,祖父是北宋末年鸿儒少卿唐翊,其姑母为陆游母亲,她是集才华与姝色于一身的奇女子,在以“才藻非女子事也”为至理的年代能与身为才子的陆游琴瑟婉转,共品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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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唐两家姻亲关系让陆游与唐婉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长大,在绍兴十四年,终成眷属。初尝情滋味让陆游忘记了雄心,似乎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的日子更让他喜欢,又或者是他血脉里本身就涌动着对爱情、诗文无上喜爱。
若故事就此发展,那沈园大概不会出现,又或者出现是为了一次夫妻成双的美好出游;兼有了李白之飘逸和杜甫之沉郁顿挫的放翁大概也不会出现。
但陆游的母亲分开了这对眷侣,一则因唐婉才情极佳,而这是一个不以女子才情为荣的年代;二则陆唐二人感情太好,反而不利于陆游专心学业功名;三则成婚一年,唐婉无所出。
当一种更强大的意志出现的时候,爱情再如何伟大也显得渺小和无济于事。
与沈园的故事
沈园:位于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主要由北苑(古迹区)、东苑和南苑(陆游纪念馆和连理园)三大部分组成,有“断云悲歌”、“诗境爱意”、“春波惊鸿”、“残壁遗恨”、“孤鹤哀鸣”、“碧荷映日”、“宫墙怨柳”、“踏雪问梅”、“诗书飘香”和“鹊桥传情”等十景。
园区沿袭了传统的江南园林布局,整体风格典雅有致,古朴庄重。园内亭台山石错落有致,板桥横跨古池塘,绿柳青荷,巧妙互映,幽幽曲径,处处都有意外的惊艳。
北苑是沈园的主体苑区,区内保存了包括贯穿六朝、唐、五代、宋、明、清不同时期的亭阁、砖井、池塘、假山等遗迹。
东苑。也叫情侣园,乃一处以陆唐爱情故事为主题的迷你园林,绮丽,端庄,含蓄,与南苑北苑之间仅有一弄相隔。
/初游/
《钗头凤》是陆游自创的词牌,陆唐两家定亲的时候,陆家曾以一支家传的凤钗作为信物,想来《钗头凤》的名字是来自这里。这首词作于陆唐二人分开七年后,陆游游沈园偶遇唐婉与她再婚的丈夫赵士程,唐婉和赵士程以黄酒殷勤相待,陆游有感而发,伤于两人被迫分离,旧情在而誓言难成,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所有的美好只能留在回忆之中。
红润细腻的手捧着盛满黄滕酒的杯子劝我饮罢,这园子里春色弥漫,绿柳枝摇荡。奈何东风起,欢愉和情意被吹得那样稀薄,想起这离别几年生活的萧索,饮这一杯尽是愁绪。一个又一个的春日依旧那样美丽,只有人白白地因为相思而日渐消瘦,泪水花了脸上的胭脂,又染红了手帕,桃花落了,落在寂静空旷的池台楼阁,曾经许诺永生相爱的誓言还在,但再难将书信交付。
传言唐婉在看到陆游所写的《钗头凤》后也以此为词牌作词一首,传有“世情薄,人情恶”句,后又见全篇,学界有说法为他人托名所作。
/再访/
陆游给这首律诗做了这样一个序: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已三易主,读之怅然。再访沈园,睹物思人。
此时唐婉已经离开人世,只留下陆游以及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沈园。四十年前的春天,他们在此相见又很快别过,四十年弹指一瞬,今日,红了枫叶,黄了槲叶,已然秋日,一人发鬓染霜,一人梦断香消。欲寻觅曾经提写过《钗头凤》的石壁,那儿已经覆满尘埃,往事如烟消散,难再寻觅,只能焚香一柱以祭奠故人。
/三游/
距离重游又过七年,唐婉逝世将近四十年,陆游三游沈园,写下最广为人知的《沈园》绝句二首。
墙上落下一抹暗色的夕阳,角声哀哀戚戚,沈园已经不是当年所见的模样。桥下春水如当年那样荡漾着绿波,我曾在这儿看见水中倒映着她美丽的容颜。然而她离开人世已经过去四十年了,沈园里,当年的柳树已经太老了,再也飞不起一点柳絮,我已是古稀之年,离化作一捧黄土已经不远了,却仍老泪纵横,在这里凭吊我所爱之人。
这是陆游最为动人的悼亡诗,《沈园》反复应和《钗头凤》中的景物,带有一种时空的穿梭感,全诗均是怀念的笔调,怅惘和追思,非情感泛滥的抒怀,却能极为清楚地感受到跨越了时空和生死的爱意,或者说这里,唐婉已经不再是作为一个个体而存在,而是爱意本身。
/四游/
八十四岁,在生命的尾声,陆游最后一次来到沈园。花如锦缎,它们大多认识当年的我吧,我知道再美丽的人儿也有一天会逝去,只是不能忍受这场痛苦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
游沈园,从而立之年的英朗男儿直到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他用一生请沈园见证他的情意,沈园,如果没有放翁,那大概率只会是一座普通的园林,在历史的长河中被风雨侵蚀,成为断壁残垣,正是有了陆游,有了他一次一次的重游和作诗才让史册记住了这个地方,让无数有情人为这个地方而动容。
沈园,若没有故事,
那么它只有着一座园林应该有的美,
但,故事开始了,
所以沈园有了魂灵。
审核|黄颖宜
文案|绫
图片|宋舒琪、宗炫利、李斌
综合编辑|鄢佳敏、李诗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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